穿堂燕

不度春风。瓶邪洁癖,不接受催更。
封面:柒涵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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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瓶邪】私房钱

-香烟的另一版


老板翻箱倒柜找了好久,却依旧没有取出她话里那宝似的最后一条烟。烟瘾上来整个人都有些急躁,等的有些不耐烦了,屈起指关节状似无意地敲了敲小卖部的柜台面。村里就这一家小卖部里有卖七匹狼的,那天我蹲村在口等专门跑了一趟来送东西的坎肩,村长过来跟我搭话还不死心的询问喜来眠的事时递了我根烟后,才发现这种福建特色烟。

 

这烟抽着极醇厚顺柔,吸了两口后我就忍不住问了句这什么烟。那大哥憨笑了两声,摸出皱巴的烟盒给我看上面的标:低焦烟坛的翘楚,七匹狼。

 

自从我肺病情况转好继续休养,家里就严禁杜绝有烟的存在,老张的管教方式很独特,更多对我抽烟是一种:他把净化器放在旁边,拿走烟灰缸,掐断周围在我十米之内点燃的烟,但就是不会直接管我的态度。

 

闷油瓶把我俩之间的社交距离完美的卡在特定数值,不生疏也不过分亲密,既不会让我觉得来自百岁老人的关心密不透风,喘不上来气,也能体现出他对这场战线从杭州拉到福建的禁烟战争的重视程度。

 

我每每抽烟时看见他淡淡投过来的目光,都觉得十分好笑,便更加猖狂。有时候人的逆反心理是很严重的,这些年我吸费洛蒙,不但把身子拖垮了,甚至确实连我自己都有些赞同黎簇那小子的说法——吴邪整个人都变态了。但我这人一向好奇心重的离谱,记吃不记打,好了伤疤忘了疼,禁不住心里猫挠似的痒,想看看张起灵的底线在哪,我又能把他逼到哪。

 

坦白说,我烟瘾其实不大,一包烟至少能抽一周半,即使是最需要尼古丁提神的那阵子也勉强撑得过一周。

 

对比很多老烟枪这个量实在是少之又少。但这些我是不会去告诉闷油瓶的,反正他是见不得我碰一根烟的,我时常想或许不是他有意想要管我,只是闷油瓶闻不惯烟味罢了。

 

一个小时不到,我装作翻着资料实则是在游离出神思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,连着抽了三根,资料没看进去多少,尽偷摸去瞧如老僧入定般的神仙哥哥的反应了。桌上原本摆着的烟灰缸也被人刻意收起来了,找不到地方只好随手把烟头扔在了还有小半杯水的纸杯里。在一片烟雾缭绕中,台灯也只是照亮了手边堆得那些满是陈腐文话的纸,书房此刻好似一个人间仙境,闷油瓶竟也不嫌恶的呆在这屋里是要吸二手烟的,半天没有张口说过一个字。

 

不时抬眼瞄他一眼,发现闷油瓶冷淡的模样跟平常好像并无差异,我瘪了瘪嘴,才把“闷油瓶不喜烟味”这一刚刚冒出来的想法划去。

 

我想我其实是很愿意听从张起灵管教的。得益于早年长期下来的习惯:最开始我是个菜的不能更菜的菜鸡,在墓里为了活命只能乖乖听道上一哥哑巴张的话,潜移默化就对张起灵这个人产生了无限度的信任,从而对于他无意识带有强硬语气的指令也十分受用。闷油瓶是一个天生带有上位者气质的人,和人不太打商量,更多的是命令,我认为他的这种性格跟生长环境是离不开的,爱听听,不听死,在地下哪有商量的余地。

 

如果非要我形容的话,那么我会说,张起灵的确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。

 

我又偷偷拿余光看了他一眼,发现闷油瓶竟然皱起了眉毛,默默数了三个数,心想这总该忍不住过来了吧。

 

在我刚默念到二的时候闷油瓶如我所想的走了过来,默念到一的时候,闷油瓶探身伸出了手。我被他单刀直入的架势弄得一愣,以为这就是要强硬禁烟上手夺烟的预兆了,没想到对方却只是从我面前把不远处的烟盒够了过来。

 

“打火机。”闷油瓶看向我伸出了手,淡淡的说。

 

哦哦,我下意识去掏口袋里的Zippo递给他,想着难道这是要斩草除根直接烧了一整包?

 

可完全出乎意料的是,他只是自顾自的从烟盒里磕出一支,递进唇间,又拿火机凑到嘴边去引燃,甚至不忘拿手挡风,活脱一副熟练的模样。如果不是我非常能够肯定闷油瓶的身上从来没有过一丝半点的烟味,都要怀疑老张每回独自出门都是偷偷背着我和胖子去抽烟了。

 

下回一定偷偷跟着他看他是不是背着我们干坏事。我暗暗的下定决心。

 

闷油瓶甩下壳子发出的声音很清脆,引得我又朝他看过去,亲眼所见他把我的Zippo收进了自己卫衣口袋。

 

我目瞪口呆,心想怎么还没收作案工具呢?

 

这么些年过来,闷油瓶抽烟我也只见过那么屈指可数的几回,每每都让我看得入迷,不过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用最原始野蛮的方式咀嚼烟草的那回。闷油瓶用颀长二指夹着烟,陷入一团白烟后使得深邃的五官显得更加神秘的样子,有种野性的美感,让人很难移得开眼。

 

从那以后我就很少抽烟,甚至主动上交了为数不多的存货。

 

不过今天是个例外,不经意闻到了味,顿时烟瘾大犯,难以自控。

 

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,大金耳环坠着,让人看着都觉得重,她终于翻出了那条还未开封的七匹狼,透明塑料一撕团吧团吧随手就扔在了地上。

 

要几包?她问。

 

我一时答不上,本来我只打算买一包过个瘾就算了,她这么一问到是让我有打算多买几包回去存着,反正烟这东西只要不受潮是放不坏的。

 

“只要一包。”一只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拍了几张纸币在柜台上,手起来时我才发现闷油瓶给的钱不多不少正好七块——是一包七匹狼的价钱。老板用很奇怪的眼神在我俩中间打量了一番,不过并没说什么,收了钱拆了一包给闷油瓶。

 

我是被闷油瓶牵回去的,一路上晕晕乎乎想不明白怎么就能被当场抓包,我转头看了他一眼,没等他说话就先发制人:

 

“你什么时候藏的私房钱?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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